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
黎路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，“见到你很高兴，榕榕。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！”

榕榕板着脸道：“说什么胡话呢！是你要死了还是我要死了，咱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，为什么会见不着？”

“我说不清。”

黎路遥不停组织语言，勉强用人类能听懂的话语解释道，“自从我解开身体的限制器，将体内所有力量放出后，一切都失去了控制……我没有了形体，没有了人格和意识，甚至没有名字……我现在只能算力量的具象化呈现……我不再是人类了……我不明白这到底算什么……”

听到黎路遥这般说，榕榕也沉默下来。

任何力量都会有相应的代价，哪怕成为神明也是一样。

如今黎路遥的存在已经和神没有区别，他的力量不可思议，无所不知，无所不晓，无所不能。

他早已打开了人类限制器，脱离了肉体凡胎，成为更高阶的灵能生物。

榕榕虽然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形，但还是很快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，甚至理解了黎路遥现在的困惑。

毫无疑问，他已经不是人类了。

此刻唯一将他与人类联系在一起的是那颗复仇之心。

而一旦复仇成功，他将连最后的人格和意识也烟消云散，彻底成为不可知之物，告别整个三维世界。

也许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，求仁得仁，求死得死，如此而已，但她不想要这个结果。

终于，榕榕深深吸了一口气，主动问道：“那你还想做人吗？你还想做我男朋友，和我结婚生子，白头偕老，天长地久吗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如果是一天前十天前二十天前，黎路遥肯定会义无反顾斩钉截铁地说出答案，可是现在，他的意识一片混沌，甚至连男朋友、结婚、白头偕老、天长地久这样的概念也有点不太明白。

见黎路遥脸上露出迷惑的表情，榕榕大胆地上前一步，主动献上红唇，给了黎路遥一个期待已久的吻。

双唇碰上双唇，有一股圣洁的能量经由喉舌涌入黎路遥体内。

他回忆起自己初见榕榕的情形。

“做我的徒弟吧，让我来做你的导师！”

回忆起深林木屋里的早餐和春梦。

“大早上你红着脸干什么，别老盯着我看，我脸上难道有花不成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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